记者 王绮彤

你是否有想过，来自广西、云南的瓜果蔬菜，前一天刚采摘下，如何跨越千里，在第二天出现在你的餐桌上？近日，记者深夜探访肇庆市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——江南蔬菜批发市场，答案就藏在凌晨时分灯火通明的市场里，城市“菜篮子”的秘密在眼前徐徐展开。

在江南蔬菜批发市场，档口负责人正在打包蔬菜。 记者 王绮彤 摄

深夜零点，当整座城市陷入熟睡之时，江南蔬菜批发市场灯火如昼，人声鼎沸。摊主们到达了自己的“战场”，满载新鲜蔬菜的货车鱼贯而入，卸货的吆喝声、三轮车穿梭的引擎声、买卖双方的议价声，汇成了一首充满生机的黎明前奏曲。

凌晨两点，一辆满载蔬菜的大货车驶入市场。“你问我日夜颠倒辛苦吗？做这份工作十多年了，早就习惯咯！”批发商符先生一边利落地指挥工人搬货，一边爽朗地笑道。在他身后，一批批从云南直运而来的反季节蔬菜：水灵的茭白、翠绿的菠菜、饱满的白菜，都被妥帖安置在保温箱中。

“青菜娇贵，不耐放。必须妥善保存，在两天内就要卖空，不然就辜负了这份新鲜！” 符先生说，“民以食为天，大家的饭桌每天都离不开蔬菜。做蔬菜批发这行的，364天不停歇，一年只休大年三十那晚。”

市场的另一端，罗先生和妻子经营的档口同样热火朝天。青豆、番茄、丝瓜、苦瓜……各色瓜果蔬菜在门前堆成了小山。“苦瓜称了没？”“老板，这丝瓜靓吗？”“又靓又新鲜，随便您挑！”罗先生拿着货单，一边麻利地在单子上记录着今天卖出的货物，一边指着旁边正在打包的工人告诉记者：“我们档口的四位工人，各个都是猛将，全凭人力搬上搬下，一晚上能处理四万斤的货呢！客户的车一到，二十分钟内所需的蔬菜我们必定装车完毕。”

凌晨三点，采购商渐渐多了起来。“为了让大家吃上新鲜蔬菜，每个环节都有人在背后默默付出。你看那些采购的兄弟，凌晨过来买完菜，天不亮就要赶回去卖，一干就是十多个小时。”罗先生告诉记者，凌晨两点前，他们主要迎接来自云浮、德庆、高要等地的采购商，凌晨三点后，端州区内超市、酒楼、市场的采购员便接踵而至。

采购商邓先生来自高要区金渡镇，此时他正准备驾驶装满货物的三轮车离开。为了让客人及时收到新鲜蔬菜，他在零点就踏着星光出门，来到市场验货、收货、运货，上午八点，这些蔬菜就会准时出现在市场小摊、超市货架上，供早起买菜的市民挑选。

凌晨四点，在来往的人流与车流中，市场管理部工作人员欧新会的身影在其间不停穿梭。“麻烦挪一挪这台三轮车，挡着道了。”“开慢些，注意安全。”他负责维持市场内外的交通秩序，来自广西的他已在肇庆安家十年，与档主们熟稔得像老友。

据了解，该市场每日进出的蔬菜有600至800吨，蔬菜品类有上百种，共200多个档口。“这里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很大，车堵了得立刻疏通，不然会影响蔬菜的运送。”欧新会每晚需要绕着市场走上二三十圈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。提及日夜颠倒的工作，妻子为照顾家庭付出更多，难免偶有怨言，他的言语间带有歉疚，但忙碌的脚步却未曾迟疑。

上午七点，晨光熹微，城市渐渐苏醒，满载蔬菜的车辆早已奔赴各个角落。上午八点，人和车辆渐渐稀少，喧闹的市场慢慢归于平静。批发商们陆续收工，准备到街上去吃早点，终于能回家好好补个觉。在这里，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，只有为着千家万户的餐桌日复一日的奔忙，在灯火与汗水中，升腾起最踏实的人间烟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