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冠醒创新设计的《魅力中国城》花席。 西江日报记者 赖小琴 摄
【人物档案】
何冠醒,高要区莲塘镇荷村人,五岁开始学习编草席,十二岁学织花席,中学期间已是村中编织能手。1997年起在肇庆市第五中学开设草席编织课程,坚持创新教学内容和方法,不断创新技法,通过绘画、艺术花席等再现花席编织情景。2014年成为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(金渡花席编织技艺)项目代表性传承人。
带着情怀推广花席编织技艺
记者:您和花席的缘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
何冠醒:我的老家莲塘镇也是花席的重要产区,小时候村里的山地、水田到处都种有蒲草,舂草、织席很常见,成了生活的一部分,女孩子都会织席帮补家用。我小时候就跟着祖母、外婆和妈妈学织席,一直到大学毕业出来工作,只要有时间,我都会织花席。那时,花席的生产和应用都很活跃。
记者:“金渡花席编织技艺”在2009年被省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濒危项目,而1997年您就开始在课堂教授花席编织技艺,为什么会选择这项技艺推广呢?
何冠醒:作为美术老师,我经常要参加创作、课堂教学等比赛,我想做一些比较有特色的事情。织席是我最熟悉和随心所欲的东西,我就从这方面入手,用编织花席的手法创作了作品《草席歌》,将草席生产的几个工序编织成图案,那是第一次的创新创作。为了便于教学和推广,我用纸条代替蒲草教学编织,创造了《仿草席编织的纸条编织》的教学内容和方法。这个过程中,我对花席从实用认识提升到理论认识,这是编织法的创新、教学上的创新。那时,金渡花席已经走向了没落,带着对花席的情怀我坚持下来了,成为传承人后,更多了一份责任、使命感。
现在的推广宣传停留在表面
记者:在编织技艺上,您主要做了哪些方面的创新?
何冠醒:经过几个阶段的创新,主要是让花席从实用性走向欣赏性,又从欣赏性回归到实用性,再走向立体,难度也更大。其实一直都在坚持创新,也融入了不同的材料。平时配合政府外出宣传,都会带一些样板出去展示。
记者:金渡花席名声在外,作为传承人,您怎么看当地的技艺传承?
何冠醒:现在当地织席的人已经很少,仍在坚持的都是老人。过去青壮年是主力,现在都外出打工了,要培训推广很难。当地的蒲草质量也变差了,到了一米左右就枯顶,长不高。以前高达两米多,质量很好,整根都是青绿色。当地的草已经很难达到编织花席的要求,要从湛江、茂名等地购买。蒲草的种植保护,现在还没有真正做到位。
记者:你坚持推广多年,效果怎么样?
何冠醒:我在教学上坚持了二十多年,做了很大努力,用绘画展现花席编织的各项工序、出书、办展览,理论性的东西已经做得很深入,但宣传方面还是停留在表面上。我认为,应该将这个产品重新让人们使用,回归生活,这样的传承才更有意义。
推动花席回归生活
记者:花席要重新融入生活难度有多大呢?
何冠醒:随着社会发展,其实是很难回归到以前。现在有竹席、藤席等品种,还有空调,只有真正使用过的人才知道花席的好处,并能坚持下来。遇到的难题有材料、技艺传承,还有就是价钱会比较高。花席编织的各个工序都是纯手工,能使用机械的只是包边,成本很高。
记者:现在做了哪些工作提高花席的实用性?
何冠醒:实用的花席更加注重环保。我现在织花席都没有图案,尽量不用化学染料染色,保留了蒲草的香气,根据蒲草本来的颜色深浅,编织出不同的纹路。在结构上也做了一些改良,更适用现在的大床。采用传统技艺织的席会卷起来,而我编织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我也在努力让编织技艺从平面走向立体,编织一些生活中适用的东西,比如手袋、纸巾盒等,但编织难度都比较大,还要进行后续加工。
记者:对这门技艺的传承发展有没有一些新设想呢?
何冠醒:我之前做的培训是校园传承,开班后就有很多人来学,问题是学了之后,他们会不会继续做下去,这才是最关键的。我发现有些学生很不错,有意培养,但是他们初中毕业后就离开了,也没办法追踪,这是最大的遗憾。
我觉得,花席要回归生活,编织、买卖都要有人去做,让织席成为职业,才能够真正将技艺传承下去。退休后,我会考虑收一些入室弟子,传承我的技艺。还将尝试花席销售,让更多人重新认识金渡花席。